第23章卑微奴隶2-《穿到反派黑化前[快穿]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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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苏北察觉到她的视线,背脊挺得更直了。
他第一次坐马车,还是这般华贵的马车——百花地毯、金丝软垫、楠木方桌,还有青烟袅袅的香炉,散发着清雅好闻的气味——这精致华美的内饰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,似乎出现在这样的空间中,都是对身旁一身贵气的少国主的亵渎。
心中慌乱无措,手都不知道应该摆在哪,紧张得一动不敢动。
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狭小空间中,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。
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双扶在他腰间的手,想起当时盖在他身上的暖意。
看着虚空之中,微怔片刻后,他猛地回过神。
漂亮的脸顿时涨的通红。
该死的,他究竟在想些什么!
少国主现在就在面前,他怎么敢这般胡思乱想?
“少国主……”陆苏北抬眼请示,在两人视线交汇时速速垂眸,有些磕巴,“奴不应坐马车污了少国主的眼,奴还是下车随行吧。”
那张俊美野性的脸庞微红着,眼眸低垂,暴露出几分退缩和小心翼翼。
他说的话不是虚词,而是真真切切、打心底里就这么认为。
他就是觉得,自己是卑贱的,而面前的女孩是高贵的。
时浅渡看出他的窘迫,也理解他在奴隶制的约束下,会有这样的思想。
一上来就叫人习惯她的随性,确实是不太可能。
她也不回强求。
这时,微风吹起马车的宝蓝色窗帘,一阵香甜诱人的气味飘进来。
她鼻子一动,当即开口:“停车。”又对陆苏北道,“闻到甜味了吗?去帮我买几个回来吧。”
说完给了陆苏北一小锭碎银。
陆苏北垂首,双手捧着接了银子,竟是如获大赦般下了马车。
从后面看过去,还能瞧见他微红的耳廓。
时浅渡:……搞得她像是洪水猛兽。
她撇撇嘴,心道这家伙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,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缠在她身上,推都推不掉的。
陆苏北拿着银子去买玫瑰糕。
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,他走在阳光下,秋风吹来,温柔地扫在脸上。换上整洁干净的衣服,遮住奴隶的印记,仿佛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。
抬起眼,没有鄙夷的眼神,没有无尽的辱骂。
他堂堂正正地走在街上。
真好。
像小孩子得了玩具一样的欣喜雀跃。
他忽然感觉到幸福。
在卖玫瑰糕的摊贩前驻足,他把碎银递过去,安静地等着。
不远处忽而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转眼看去,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围在一起,其中一人扯着个女人的头发,竟是在把女人连拖带拽地往阳光照射不到的偏僻街巷里面扯!
女人哭得梨花带雨,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被撕扯的几乎无法蔽体。
“几位大爷,我正怀着孩子,才两个月……!”她哭喊着。
“听你这儿扯谎!怀孩子怎么了?没了又不是不能再怀,兴许还能是大爷我的种呢!”
一人说完,几个男人哄然大笑,一片淫/秽之声。
耳旁惨叫凄厉,可路上的人们耳充不闻,默然地做着自己的事,似乎早已司空见惯。
陆苏北怔怔地看着这一幕,女人凄惨的模样和自己母亲重合在一起。
他喉咙发哽,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。
下意识地想上前,又硬生生地停下脚步。
不行。
他现在是少国主的奴,已经因为他而让少国主受人诟病,他绝不能在给少国主惹上麻烦。
许是因为其他人都垂头做事只有他抬着头,又或是因为他的外貌太过出挑,有个壮汉回头,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他身上。
鼻梁高挺,凤眼狭长,好一张漂亮俊美的脸。
可惜身上的衣裳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,多半是哪家的小少爷吧。
壮汉有些遗憾,咂咂嘴,收回视线。
然而那么一扫,不经意的,他看见这个“小少爷”的脖颈上烙着什么。
定睛一看,这是奴隶才有的印记!
虽然被衣领尽力地遮住了大半,但很显然,除了奴隶,谁都不会在脖子上有这种痕迹。
壮汉的眼神顿时一变,用沾着泥渍的手蹭过嘴角,胳膊肘怼了怼同伴:“你们瞧内个,指不定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奴隶,就是转卖到黑市……”
几个男人纷纷抬头,向陆苏北围逼过来。
陆苏北神色一凝,身形灵巧地躲过几人的围攻。擦身而过时,抬掌精准地点在对手的穴位上,让他们一阵酸麻无力,再踹上一脚,差点摔了个狗吃屎。
他下手不重,没有伤人,但侮辱性极强。
几个粗壮的大男人,被对方当成猴子耍,壮汉不由得一阵羞恼,抬手就掀翻了街边商贩的铺子!
支架坍塌,铺子上的东西哗哗啦啦地落了满地,动静大得引起附近不少人的注意。
两个衙役匆忙赶到,扯着嗓子喊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壮汉眼中狞笑,指着陆苏北道:“这人是个奴隶,偷了我家大人的衣裳和银钱,我等兄弟几个正奉我家大人的命令,将人逮捕回去!还请两位兄弟行个方便!”
衙役一瞧,嘿,可不是么!
这人脖子上烙着奴隶的标记,身上却穿得这么好,肯定是悖主的奴隶没错了!
其中一人冷哼道:“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奴隶,多打几次,抽他个皮开肉绽肯定就老实了!”
人们对待奴隶,总是非常严苛,瞧见有不听话的奴隶偷了主人的东西跑出来,纷纷投来厌恶的神情,对街上半大的年轻男人指指点点。
众目睽睽,陆苏北慌忙捂住脖颈处丑陋的烙印。
他感觉这里在发烫,烫得他整个人都无法喘息。
这是他卑劣低贱的标志。
再怎么华贵的衣裳,都没法遮住他的肮脏。
他配不上他此时拥有的一切。
壮汉借机上前拉扯他的手腕,假意怒斥道:“大人已经生气了,你这奴隶还不回去!”
陆苏北借力反手一推,狠狠地打在壮汉胸口,竟是让壮汉咳了口血。
“我才不认识什么大人。”他厌恶地瞪着居心叵测的几人,忽而,眼神一软,像是此生都得到了救赎,“我的主人是……少国主殿下。”
顿了顿,他抬起眼眸,目光狠厉:“衣服也是殿下赐予,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、颠倒是非。”
“少国主殿下?哈哈哈哈哈哈!”
“少国主疯了不成,还赐一个奴隶这么好的衣服?”
“一派胡言,你可真会攀高枝!”
众人一阵嘲弄,谁也不信他真的是少国主的奴隶。
这时,一块柔软的布料缠上陆苏北的脖颈,也遮住了那块代表奴隶的烙印。
有人从空而落,站立在他身旁。
宝蓝色的布料。
这是……马车车窗前昂贵的绉纱。
陆苏北下意识地抓住柔软的丝织物,怔怔地瞧着眼前人:“少国主……”
时浅渡揉了揉眼前人乖顺的发,叫陆苏北忍不住微眯了下眼睛。
她掀起眼皮,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们,眯了眯眼睛:“当街为难我的人,看来你们都对我很是不满啊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,在众人耳中却是如雷贯耳。
衙役一眼便从服饰的纹路上认出了少国主,连忙跪地,拜了又拜:“是小的眼瞎,是小的眼瞎,信了这几人的鬼话,不是要有意冲撞少国主殿下啊!”
谁能想过,一向重视尊卑的少国主,会真赐给奴隶这样的华服啊!
时浅渡瞥见人群最前面的几个壮汉扭头要跑,语气不善地开口:“还跪着干什么?该做什么做什么去。”
“是、是!”衙役立刻起身,拔刀追拿壮汉。
围聚在四周的人们都如鸟兽散。
时浅渡轻哼一声,望向阴暗的街角。
留在街角的壮汉见势不妙,正死命把披头散发的女人拉扯着离开。
女人满眼泪水,看到气度非凡的贵人出现,死水般的眼里突然迸发出刺眼的光亮。
救救她。
救救她吧!
时浅渡垂眸,微微沉默一秒,刀起刀落。
街上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便见到一截血糊糊的东西飞落到地上。
紧接着响起了壮汉杀猪般的惨叫!
定睛一看,壮汉腰下一片血色,而那飞出去的东西……
好好的一个人,竟是眨眼间就成了太监!
众人神色各异,有人解恨,有人唏嘘,有人害怕地偷偷离开。
许是太疼了,那声惨叫之后,人很快就晕死过去,空气中安静的要命。
时浅渡取出一块鹿皮擦刀布,认认真真地将爱刀上肮脏的血液擦掉。
她缓声开口道:“从今往后,奸/淫他人者,处以宫刑。”
不少人倒抽了口气。
这年头,传宗接代最是关键,宫刑堪比极刑。
一整个街道的人,没人敢动。
直到时浅渡提剑离开,才逐渐有了些窃窃私语声。
“就算是少国主,律法也不是她能随便规定的吧……”
“一个女人,能懂什么?”
有人低声私语,语调鄙夷,却不敢让别人听了去。
陆苏北跟在时浅渡身后,上了马车。
他无法想象,地位尊贵如少国主,竟会为一个底层的奴隶,当街下了这么一道命令。
在他的印象中,权贵们连平民的死活都不甚在意,更别提一个奴隶。
他想,如果母亲那时候,能有少国主这样的人站出来,该多好啊。
“您为什么会为一个奴隶如此大动干戈呢?”他低声轻喃。
又为什么对他这样好呢?
他不明白。
时浅渡摸摸下巴。
她不是个道德规范感很强的人。
她也认同弱肉强食的法则。
但是……
她懒洋洋地笑起来:“或许……强者可以保护弱者,而不是制造更多的不幸吧。”
不幸的人总在制造着更多的不幸。
就如同被欺辱的反派们崛起后,几乎毁灭整个小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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